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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绝、画绝、痴绝”顾恺之

时间:2019-07-30       作者:       点击量:1,311       发布人: 长江文化

顾恺之(约公元345—409年)是六朝最为杰出的画家。他既开创了“秀骨清像”与“春蚕吐丝描”等人物画画风与画法。又有山水画理论与实践的多方开拓。他才思不凡、性情疏淡、画技精湛,有“才绝、画绝、痴绝”“三绝”之美誉。
顾恺之,字长康,小字虎头,江苏无锡人。公元366年至405年,先后任过桓温、殷仲堪参军,当过散骑常侍。传说他任桓温参军的时候,把一批画寄放在桓温那儿。桓温把一橱画偷走后,将一个空橱仍按原样封好还给顾恺之。顾打开橱子,发现画被偷走了,虽然非常气愤沮丧,但表面上不仅没有丝毫显露,反而哈哈一笑说:“妙画通神,变化飞去,犹人之登仙也”,以假装糊涂痴呆,避免了画去人亡的杀身之祸。
顾恺之天资聪慧,对世事人情看得很透,并不计较一事一物之得失,看重生命、流连于山水之间,不但用眼去观察人间美景,更用心去体悟大自然的美妙与神奇。大自然的美景与他对大自然的这种态度,给予他的才情及绘画注入了不尽的源泉。一次,顾恺之游罢浙江会稽山归来,朋友问他那儿的景色如何?他以“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朦胧,若云兴霞蔚”相答,以优美文句对会稽景致作了高度完美形象的概述。
“才绝”“痴绝”的顾恺之,具有典型六朝士大夫风范。他绘画的风格也同样有此倜傥之风。顾恺之20岁那年在江宁(今南京)瓦棺寺画摩诘像,当时,瓦棺寺初建,请士大夫捐钱。顾恺之一副摩诘像,为该寺赢得百万捐款,自此名声大噪。唐人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详细记载了这个故事:
兴宁(363—365)中瓦棺寺初置,僧众设会,请朝贤鸣刹注疏。其时士大夫莫有过十万者,既至长康,直打刹注百万。长康素贫,众以为大言。后寺众请勾疏,长康曰:“宜备一壁”,遂闭户往来一月余日,所画《维摩诘》一躯,工毕,将欲点眸子,乃谓寺僧曰:“第一日观者请施十万,第二日可五万,第三日可任例责施。”及开户,光照一寺,施者填咽,俄而得百万钱。”
这则故事,不仅反映了顾恺之为人的潇洒,画艺精湛,更反映了他的某种自信。顾恺之画人物,一改汉魏以来古拙的画风而尤重写实和表现人物的内在神韵,即“以形写实”。其人物画简炼精致,用“春蚕吐丝”式的纤细线条勾画轮廓和衣裙,着重人物精神状态的刻画。顾恺之的作品现仅存《女史箴图》和《洛神赋图》这两幅画的摹本。《女史箴图》系据西晋张华的《女史箴文》绘制而成,主要描绘春秋和西汉以来一些宫廷妇女箴诫丈夫的事迹。全图原有二十段,现仅存九段。画面生动地描绘出不同身份人物之性格特征。因其线条连绵不绝、悠缓自然、细密精致而又蕴含着内力;故被称之为“春蚕吐丝描”。

《洛神赋图》系据魏国曹植的《洛神赋》绘制的,以曹植在洛水遇宓妃的故事为题材,表现了在封建礼教束缚下男女爱情受到压抑的主题。《洛神赋图》以连环故事画的形式描写曹植洛水见宓妃的感人情节。开卷描写暮色黄昏之际,曹植在侍从陪同之下漫步于洛水之滨。这时天上飞来了神龙瑞鸟,水面上一位美丽的女子翩然而至,曹植与神女愉快会面,纵情游玩,最后神女乘龙辇一步三回头地飞驰西去,曹植怅然若失,天明返程时回望洛川,依依不舍。《洛神赋图》在人物的形态刻画上,不仅逼真,描写的仕女形态修长、苗条、清瘦、脸型俊秀,创“秀骨清像”之画风,而且更注重表现人物不同身份,不同心情时的神情,真正做到了“以形写神”。为曹植初见洛神时的喜悦、激动,洛神离去后的惆怅、哀凄,都表现得恰到妙处。正可谓形神兼备、情景交融,亦喜亦悲,感人至深。

顾恺之不仅开创了一代人物画画风,而且在山水画方面也颇有建树,其作品有《庐山图》、《雪霁图》、《望五老峰图》等。他的绘画理论著作曾多次谈到山水画。《论画》说:“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认为理想对象深入与否不仅对人物画要求很高,对于山水画同样也很重要。他的另一篇文章《画云台山记》,虽是一篇以云台山为背景表现张天师七试弟子的道教人物故事画的设计文字,但也可以看作是一篇山水画的专论性文字。文中对山水画如何布局、设色、如何画山石、天空、倒影及如何穿插人物、点缀鸟兽等都有较详述论,可看作开山水画论先河的理论专著。顾恺之的画论著作还存《摹拓妙法》《魏晋胜流画赞》等。顾恺之绘画理论的核心是“迁想妙得”和“以形写神”。所谓“迁想妙得”是深入观察绘画对象,并善于联想而获得灵感,从而较好的表现人物与自然。所谓“以形写神”,即正确处理好形与神的关系;通过刻画人物外在形态特征来表现其丰富的情感世界。他尤其重视刻画人物的眼神以及对体态动势的捕捉。他将这种理论运用于其绘画实践中,从而演绎出类似画摩诘点眸子得百万钱的传奇故事,赢得了中国古代人物画开山者和奠基人的崇高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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